跟友人走在街上,猛然一陣菜香襲來,深吸一口氣,“唔……好香啊,是殺豬菜。友人聞得一臉陶醉,“嗯,有家的味道。究竟什么才是家的味道?恐怕沒人說得清?;蛟S,是香香的,暖暖的,混合著酸菜的味道。又或者,只是一碗白面條,加個荷包蛋,再添點兒中午的剩菜,便是極好的味兒。簡單,卻真實。
在外奔波久了,總會不由自主的想起家里的灶臺。鍋里燉的新鮮豬肉正 “咕嘟咕嘟”的冒著泡,肉塊在燒熱了的油里滋滋啦啦的響著,母親那靈活的手,正把土豆按在砧板上切成塊,一塊塊,方方正正的,粗細長短都一樣,像用魔法變出來的一樣。
還有那剛蒸好的白米飯,一揭開鍋蓋,撲面而來的是一股帶著濃濃的米香的白色蒸汽,都能聞出那膩在米粒中的甜味來了。再看那米,顆顆飽滿,晶瑩圓潤,讓人不由自主的去想,把這樣的米飯嚼在嘴里,該是怎樣的銷魂滋味。
此時的廚房,已經充分發揮了它的作用,飯和菜的香味混在一起,絲絲縷縷的陽光躲過廚房的窗戶偷溜進來,將飯菜的香味兒蒸騰的更加歡快,讓人早已按揀不住想要先嘗為快,于是偷偷的伸出手向那香噴噴的肉去,母親卻眼疾手快的將酸菜下鍋,拍掉我的賊手,“急什么?拿筷子夾。”
語氣里帶些寵溺,還有絲絲笑意。最愛的,卻是母親自制的辣椒醬。辣椒是自家種的,豆瓣是自家做的,再經母親的巧手精心調味、腌制、發酵、儲存,到可以吃的時候,舀上一勺放進盤子里,配上慢火熬成的稠度合適的白米撈飯。飯的香味和辣椒醬的香味巧妙的融合在一起,真真是讓人食欲大增,愣是要比平時多添一碗飯。母親帶著滿足的笑打趣我說,“大胃王,小心吃成個大胖子。〞父親嘴里正忙個不停,卻也抽空點點頭,算是贊同母親的話?!皼]關系,每天有這么好吃的辣椒醬,以后要教給你未來兒媳婦。〞
在父母面前,我們總愛把自己當作長不大的孩子,撒撒嬌,扮扮萌。“這孩子……〞母親無可奈何的笑,父親也笑的一臉暢快,看著他們,心里涌出一種比撈飯更溫暖的情緒——獨屬于家的幸福。
在外工作了好幾年,好吃的餐廳很多,可選擇的種類也多,但是吃飯總是應付式的,在工作間隙扒拉兩口,或者和朋友在周末借著聚餐聯絡感情,吃飯成了填飽肚子的一項必需的活動。吃在嘴里,久了,便都成了一種味道,是給客人的味道,是公式化的味道。胃,找不到安息地。
當你回到那個叫做家的地方,菜里毫不吝嗇的裝滿了愛和溫情,飯里永遠充盈著關懷與歡笑。那香味穿過院墻飄過屋頂,有路人經過,他們深吸一口氣,緊繃的神情逐漸放松,我聽見他們說,“噢,真香啊,這是家的味道……(王家政)